nbsp;nbsp;nbsp;nbsp;薄悬示意他伸手。
nbsp;nbsp;nbsp;nbsp;蒋寄野虽然疑惑,但是照做了。看着他将自己的袖子往上卷了两卷折起来。
nbsp;nbsp;nbsp;nbsp;蒋寄野重新拿起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找人买了点珍珠。”
nbsp;nbsp;nbsp;nbsp;回家吃饭给岑丹青珍珠已经是好几个星期以前的事,薄悬一下没能反应过来,以为他在说订单:“你们这季度新增的业务?珍珠原料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蒋寄野:“……给你做袖扣。”
nbsp;nbsp;nbsp;nbsp;薄悬:“……”
nbsp;nbsp;nbsp;nbsp;薄悬想起来了,委婉地说:“一般扣子大小就可以,你别用太大颗的。”
nbsp;nbsp;nbsp;nbsp;蒋寄野:“找专业做设计的定做,多大多小也丑不到哪去。”
nbsp;nbsp;nbsp;nbsp;“哦。”薄悬倒了两杯茶,问他:“下午还回分公司吗?”
nbsp;nbsp;nbsp;nbsp;“看情况。”蒋寄野说,“每年这个时候一滩事。开完会估计要到三四点。”
nbsp;nbsp;nbsp;nbsp;吃过饭,蒋寄野又接回珍珠的话题:“还有一些稀罕的钻石珠宝,我瞧着成色都还可以,你要不留个地址,我挑出些给海城阿姨捎过去。”
nbsp;nbsp;nbsp;nbsp;这回薄悬沉默了两秒,略显生硬道:“不用了,我送去的东西她不会收的。”
nbsp;nbsp;nbsp;nbsp;“就直接用我的名义。” 蒋寄野是知道他妈妈一直不太接受儿子交了男朋友的事,难得自我调侃,“不管怎么样,当女婿的早晚要拜会丈母娘,我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脸皮够厚,往外赶我我权当没听见,多去几回阿姨怎么着也该适应了。”
nbsp;nbsp;nbsp;nbsp;“不行。”薄悬断然拒绝。
nbsp;nbsp;nbsp;nbsp;蒋寄野微微一滞:“……”
nbsp;nbsp;nbsp;nbsp;薄悬立刻发觉自己语气过激,走过来伸手环住蒋寄野的腰,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蒋寄野揽着他的肩,两人拥抱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薄悬低声说:“抱歉,我没有要拒绝你见我家人,我妈她……情绪问题比你想象得严重得多,我不想她看见你之后失控骂你。”
nbsp;nbsp;nbsp;nbsp;“我以为你该和家里缓和下关系。”蒋寄野摸摸他的后脑勺,低头亲了一下,父母一辈的人已经不再年轻了,不想薄悬将来回想起来留下遗憾,他的后半生都在和父母作斗争,故作轻松道,“挨骂算得了什么,真骂我也是我该得的,你们家儿子都给我了,当男朋友的挨两句骂又不会掉块肉。”
nbsp;nbsp;nbsp;nbsp;薄悬还是摇头:“不。”
nbsp;nbsp;nbsp;nbsp;路是他自己选的,他不想看到蒋寄野为了他能高兴,低声下气去讨好陆诗云,他想象到那个画面都有些受不了。
nbsp;nbsp;nbsp;nbsp;薄悬想到这,抬起头:“你答应过我,不会不打招呼就找去我妈那。”
nbsp;nbsp;nbsp;nbsp;“是。”俩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聊起这个话题。蒋寄野大概清楚他在逃避什么,想了个缓缓图之的主意,“你看这样怎么样,一步步来,倒不是直接上门,从送礼物开始,你上次带珍珠你也看到我妈有多高兴,当长辈的就这些念想了,知道有人在挂念自己,次数多了心就是石头做得也该捂热了。”
nbsp;nbsp;nbsp;nbsp;然而薄悬还是摇头,极少没有顺着蒋寄野的意,就这样结束了话题。
nbsp;nbsp;nbsp;nbsp;蒋寄野:“那不说了,你回头再考虑考虑,哪天改主意了告诉我。”
nbsp;nbsp;nbsp;nbsp;薄悬点头,心里却在想,改不了。
nbsp;nbsp;nbsp;nbsp;他前几年也曾年年去海城探望陆诗云和继父一家,借着出差顺路,一个人去的,但他手上无名指的戒指一直没摘,有次被陆诗云瞧见了。
nbsp;nbsp;nbsp;nbsp;陆诗云这些年再如何自我封闭,陆家到底从商圈退下来的,残留着人脉,蒋家生意如日中天,新闻上网上同学圈子里她总能听到关于这家人的消息。
nbsp;nbsp;nbsp;nbsp;得知薄悬进了蒋家公司,岑丹青的儿子是他交往中的男朋友,陆诗云当时又哭又笑。
nbsp;nbsp;nbsp;nbsp;她这一辈子是抬不了头了,岑丹青嫁给首富,她找了个同性恋,儿子遗传同性恋,一头栽在岑丹青儿子手上,还在给他们家打工。
nbsp;nbsp;nbsp;nbsp;陆诗云隔了许多年再度发疯:“终于攀上蒋家的人你很得意是不是,你一个男的跟男的睡,你还要脸吗?我记起来了,你初中那会就喜欢人家,你真够恶心的,跟陆成才一样什么恶心事都干得出来,他们家一年给你开多少工资,上层人家都什么德行还用我告诉你吗,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泰国变个性,趁着年轻怀孕抓紧给人生个儿子,省得将来人家踹你出门你连一个月五百块的抚养费都落不着!”
nbsp;nbsp;nbsp;nbsp;薄悬面对她的指责不动如山,只说:“他跟那些人不一样,我跟陆成才也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陆诗云差点让他气得昏倒,把他给一家人买的东西全扔出来了,让他滚,以后别再上门恶心她。
nbsp;nbsp;nbsp;nbsp;仿佛除夕夜被赶出门的场景重现,薄悬站了几分钟,扭头走了。
nbsp;nbsp;nbsp;nbsp;走就走,当初孤身一人的时候他敢走,更不要说他现在也有家了。
nbsp;nbsp;nbsp;nbsp;有人在a市等着他回家吃饭。他不用像前几年那样拖着行李浑身发抖一个人走在下着雪的街头。
nbsp;nbsp;nbsp;nbsp;他现在下班晚几分钟,就会有人打电话过来抱怨,关心他累不累,问他晚上的饭怎么吃。
nbsp;nbsp;nbsp;nbsp;每次赶到暴雨和冰雹天气,有人提前过来楼下等他一起下班回家,被他婉拒,还要嘴硬自己来总部是为公事接他完全是顺路。
nbsp;nbsp;nbsp;nbsp;有人喜欢他,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nbsp;nbsp;nbsp;nbsp;还是那句,他只要看见蒋寄野,就足够他原谅过去身上发生的所有不幸。
nbsp;nbsp;nbsp;nbsp;那之后陈咏曾偷偷打来一次电话,说陈嘉柔升学考试结束,学区房置换了个新房子,陈咏说我们现在住在哪哪哪,这一阵我劝劝诗云,她也是为你着想,改天等她消了气你们再坐下来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