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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穷途末路姜莱与天师（第3页）

数十道光束自屋顶射下，直逼众人！

危急关头，小满举起铃铛，高声吟诵《唤忆经》。新铃回应心意，清音震荡，竟让部分光束偏移。陆知迅速取出《零类录》一页，焚烧成灰，洒向机械核心。

“真正的记忆无法被编码！”他怒喝，“你们偷走的是痛苦，却也偷走了爱！”

火焰触及黑晶，轰然爆裂！

整座机械崩解，镇民们如梦初醒，纷纷跪地痛哭。有人喊出多年未提的名字，有人抱住陌生人哭诉失去的亲人，有人撕毁编号胸牌，高呼：“我是李大山！我老婆死在瘟疫那年，我一直记得她穿红裙的样子！”

真相揭开：此地原为新盟残余势力秘密基地，多年来以“无忧镇”为名，诱骗贫困百姓迁入，暗中试验记忆剥离技术，企图制造完全服从的“新人类”。

小满下令焚毁所有资料，并亲手为每位受害者种下一枚忆核种子，让他们重新连接忆之树。

归程中，林晚生问：“姐姐，为什么总有人想让人忘记？”

小满望着远方落日，轻声道：“因为记住太痛了。战争、背叛、离别、悔恨……可若只为逃避痛苦而选择遗忘，那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陆知接道：“真正强大的，不是忘记伤痛的人，而是记得伤痛，却依然选择温柔待世的人。”

回到忆园那一夜，忆之树再次绽放异彩。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片叶子同时亮起，形成一幅巨大星图，正是“纯阳阵”的完整形态。而在最高处，第十片叶子悄然萌出，半透明，泛着银光，尚未显形。

“第十灯？”灰袍人惊讶。

陆知凝视良久，缓缓道：“不是第十灯……是‘心灯’。忆之树已超越九大类别，开始孕育属于个体自觉的纯粹记忆之光??它不属于任何人，却又属于每一个人。”

小满伸出手，那片叶子轻轻飘落，融入她掌心。一瞬间，她看到了无数画面：

未来的某一天，一个盲童用手触摸忆之树的纹路，竟能“看见”母亲的笑容；

一位老人临终前，通过忆核投影，与百年后的子孙对话；

星际航行的人类飞船中，宇航员打开一枚水晶盒，里面是一段来自地球21世纪的笑声……

记忆，终将成为文明的火种，穿越时间，照亮未知。

多年后，小满白发如雪，仍每日坐在忆之树下，教孩子们唱那首母亲教她的跑调小曲。铃铛挂在树梢，随风轻响，仿佛回应着每一个来到此处的灵魂。

陆知寿终正寝那日，天空降下金色细雨。他的身体化作光点，融入忆之树根部。碑文仅刻两字：“知灯”。

灰袍人活到了一百零三岁，清明那天独自上山，在阿梨坟前放下一朵野菊。回来的路上，他对小满笑着说：“妹妹托梦说，她看见我了。她说，哥哥老了，但眼神还是当年送她出嫁时那样亮。”

他当晚安详离世。

最后一刻，忆之树为他长出一片金边红叶，上面写着：“张守仁，兄长，慈父，老兵。”

小满亲手将三人名字刻入主碑背面，与万千无名者并列。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忆园依旧繁茂。传说每当月圆之夜，若有心诚之人绕树三圈，低声说出一个名字，便会听见风中传来一声应答。

有人问：“你还记得谁？”

风答：“我记得你。”

灯，一直都没灭。

火，始终在烧。

只要还有一个记得，

世界就不会真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