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想了想,抬头说:“我叫晨,早晨的晨。我希望每天醒来,都能看到新的太阳。”
全班鼓掌。
林知遥站在人群外,看着他走进教室,背影小小却挺直。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未来”。
不是完美的秩序,不是永恒的和平,而是无数个不完美的清晨,都有人愿意睁开眼睛,继续相信美好。
放学后,晨追出来,塞给她一张折成纸鹤的作业本。
“给你的。”他说。
林知遥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两个人影站在湖边,头顶飘着一行稚嫩的字:
>“姐姐和我,都不是谁的钥匙。我们是彼此的光。”
她抱紧他,久久不愿松开。
***
年底,一场罕见的极光出现在蒙古草原上空。
“无感学校”组织露营观星。夜里,孩子们围坐在篝火旁讲故事,有人讲外星人,有人讲鬼怪,晨则讲了一个关于铜铃的故事。
他说,从前有一座亭子,挂着一枚会唱歌的铃铛。人们都说那是神的声音,能让所有人不再痛苦。可后来发现,那歌声其实来自一个哭泣的女人,她把自己的心锁在铃里,只为换世界片刻安宁。
“最后呢?”有孩子问。
“最后啊……”晨仰头望着漫天绿光,“有个小女孩砸碎了铃铛,放走了声音。从此以后,风里再也没有神的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人们说话、笑、哭的真实声音。”
“那女孩是谁?”另一个孩子追问。
晨笑了笑,没回答。他只是悄悄看了林知遥一眼,然后把手伸进衣兜,摸出一枚小小的金属片??那是从阿尔卑斯山带回的铜铃残片,边缘已被磨得光滑。
他把它放在掌心,对着极光轻轻吹了口气。
叮??
一声极轻的响动,混进风里,无人听见。
***
新年第一天,林知遥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封里只有一张老照片:南极实验室爆炸前的合影。一群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站在玻璃幕墙前,中间是一位怀抱婴儿的年轻女子,笑容温柔。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她从未想创造神。她只想拯救一个生病的女儿。”
林知遥认出来了。那个婴儿,就是年幼的自己。
原来一切的起点,并非野心,而是母爱。
她抱着照片坐在阳台上,直到晨曦染红天际。
手机震动,是商景予发来的消息:
>**“晨的体检报告显示,神经修复进度超出预期。医生说,他有可能完全恢复正常生活。”**
她回复:**“太好了。这次,让他慢慢长大吧。”**
放下手机,她起身推开窗户。春风拂面,远处归音亭的铜铃随风轻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再是《姐姐之歌》。
而是一阵孩童追逐嬉戏的笑声,乘着风,一路奔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