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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玫瑰的记忆（第3页）

“梦之城。”他轻声说，“永不崩塌的家。”

我站在原地，任由蓝色液体爬上小腿，却没有动。

然后，我笑了。

“你知道吗？”我说，“我小时候也做过一个梦。”

焦河炎眯起眼：“什么梦？”

“梦见我家的房子着火了。”我缓缓掏出炭笔，“我妈没能逃出来。我站在外面，眼睁睁看着她被烧成灰。那天之后，我每天晚上都梦到那一幕……直到有一天，我决定改掉它。”

我蹲下身，在地上画了起来。

火焰依旧，房子依旧，但这一次，我画了一个男人冲进火场，背出母亲，两人相拥而泣。背景是夕阳，天空染成金色。

“我骗自己。”我抬头看他，“我说，那天其实有人救了她。我说，她还活着。我说，我们一家人后来搬去了海边，开了家小店，每天晒太阳，吃鱼汤。”

焦河炎的脸色变了。

“你在……篡改记忆？”

“不。”我站起身，“我在创造新的真实。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信仰。而信仰，能压垮任何梦境。”

我举起炭笔，指向空中那座梦之城。

“我说??你不存在。”

刹那间，城市投影出现裂痕。

“我说??你只是个疯子的妄想。”

裂痕迅速蔓延。

“我说??没人需要你给的家！”

轰！！！

整座梦之城崩塌，碎片如玻璃般坠落，砸在地板上化为灰烬。蓝色液体开始倒流，焦河炎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可能……这可是千万人的执念……”

“执念再强，也怕不信它的人。”我一步步逼近，“你忘了??谎言，才是人类最早学会的魔法。”

塞莉安也拿出速写本，撕下一页，画出她母亲年轻时的模样，笑着，健康，牵着她的手走在花园里。

“妈。”她轻声说，“对不起，我一直不敢想你。但现在……我想让你活得久一点。”

画纸燃烧，化作光点，洒向四周。

司命则用血在地面画出逆螺旋符文，低声吟诵：“梦非界，虚非实，今以伪言，断尔根基！”

整栋楼发出哀鸣，墙体剥落，露出内部由无数梦境缠绕而成的纤维状结构，此刻正一根根断裂。那些沉睡的病人开始抽搐，眼皮颤动，仿佛即将苏醒。

焦河炎跪倒在地，手中注射器粉碎。

“你们……毁了一切……”

“不。”我看着他，“我们只是还了他们选择的权利。”

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们转身离开，在踏出医院大门的瞬间，身后整栋建筑轰然倒塌，尘土飞扬，却不发出任何巨响??就像从未存在过。

天边，第一缕真正的阳光穿透云层。

塞莉安长出一口气：“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吧？”

我没回答。

因为我口袋里的炭笔，正微微发烫。

而前方街道的积水倒影中，我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影子，迟了半拍才跟着移动。

并且，它的背上，有一点灰白，正缓缓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