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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4页）

“我……我刚才做了个噩梦。”乐瑶的眼神，有些闪烁。

她伸出手，轻轻地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用一种带着一丝后怕和撒娇的语气说，“嗯?……我梦见……我一直在跑，跑着跑着，后面就有一个很可怕的坏人，一直在追我……嗯～………怎么跑都甩不掉……嗯?……然后……然后我就吓醒了，心跳得好快，就再也睡不着了………哈?……不过现在……看着老公，就没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哈着气。

王成只能看到她的脸。

她双手扶着床沿，但是身子隐没在床沿下方的黑暗中，似乎还在无意识地、轻轻地扭动着。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那条丁香小舌，若隐若现。

那副模样，像极了一只看到了肉骨头的、正在兴奋地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的小狗。

王成看着她那副可爱又可怜的样子，心里一软。

“傻瓜。”他柔声说，“一个梦而已，别怕。快去睡吧。”

“不要。”乐瑶摇了摇头，嘟起可爱的小嘴，固执地说，“我喜欢……看老公睡觉的脸……嗯……再一?下?……就好了……”

她的目光，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深情。

王成的心，彻底地，被融化了。

“嗯……好……”王成确实又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重新闭上了眼睛，对妻子柔声说道，“那……老婆……晚安……”

就在王成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不知道的是，趴在他床边的钱乐瑶，她的身体，突然，非常轻微地，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嗯……老公……就?一下?……”

然后，她像是要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坐姿一样，屁股，轻轻地，向下方，坐了一下。

与此同时，她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床沿的被单，指甲都陷入了被单里。

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向上微微翻了一下，露出了些许眼白，嘴巴张开，但只从喉咙深处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了满足感和解脱的闷哼。

“嗯……啊?……哈～……”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闭上眼睛的王成，完全没有留意到。

他只听到了妻子那句带着一丝奇怪颤音的、温柔的晚安。

“……晚安……老……公…………嗯?……”

……

……

……

……

第二天，当王成再次从沉睡中醒来时，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

他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而他的妻子钱乐瑶，则睡在病房角落里的那张小小的折叠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王成揉了揉依旧有些昏沉的脑袋，坐起身来。

他环顾着这间熟悉的病房，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莫名的困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他记得自己出车祸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被送到了医院。

再然后呢？

再然后……

他的记忆，在这里，出现了一大片的、令人心慌的空白。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混乱、很淫靡的梦。

梦里的内容，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只剩下一种模糊的、黏腻的、令人不安的感觉，还残留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