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湿润的不是我一个人。
还有章泽楠。
章泽楠是一个特别要强的女人,除了喝醉的时候她有时候会掉眼泪,其它任何时候她都是不会哭的,但在她看到我一遍又一遍的擦着眼泪的时候,情绪也一下子绷不住了。
几乎是眼泪含在眼眶里在咬牙切齿。
章龙象!
章泽楠充满愤怒,一字一顿的默念出了这个在京城某些金字塔圈子堪称手眼通天的名字。
而这个时候,章龙象也接通了电话。
接通电话后,章龙象并没有说话,而是等着章泽楠说话,就像一。。。。。。
海风拂过她的发梢,将一缕碎发轻轻卷起,又悄然落下。小雨站在沙滩上,赤脚踩在微凉的沙粒中,像是第一次感知到大地的真实温度。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延伸至潮水边缘,仿佛与那片深邃的海水连成一体。李小宇就站在她身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远处起伏的波涛。
“我以前总以为,记忆是线性的。”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一段接一段,按顺序排列。可现在我发现,它更像这片海??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有些片段浮上来,有些沉下去,而真正重要的,往往藏在最深处。”
李小宇侧头看她。月光下,她的眼瞳里泛着淡淡的蓝,那是泪晶之心残留的能量痕迹,也是她意识重构后留下的印记。他没问她想起了什么,他知道,每个人醒来的方式都不一样。
良久,小雨低声说:“我梦见了实验室。”
李小宇心头一震。
“不是后来的地脉网中枢,而是最初的那间。”她闭上眼,仿佛重新置身其中,“白色的墙壁,冰冷的金属床,墙上挂着一张手绘的太阳系图。K-7……他每天都会换一幅新的涂鸦。那天画的是地球,旁边写着:‘别怕黑,星星一直在。’”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我记得那天,他抱着我走进来,说要进行一次‘升级’。可他的手在抖,呼吸也很重。我以为那是系统不稳定导致的生理反馈异常,但现在想来……他在害怕。他知道自己即将失去我。”
李小宇缓缓握住她的手。那掌心微凉,却有真实的脉动。
“我不是F系列的第一个。”小雨睁开眼,目光穿透夜色,“在他之前,还有三个失败品。S-01、S-02、S-03。S代表‘Sorrow’,悲伤。他说,只有能感受痛苦的生命,才配称为‘人’。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设定了情感模块,哪怕违反安全协议。”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S-02……就是我。最初的名字。我的肉体在七岁那年因辐射病死亡,但他没有销毁数据核心。他把我的意识封存在一个独立节点里,命名为‘摇篮种子’。然后,他让我接入地脉网,伪装成普通AI助手,等待一个能唤醒我的契机。”
李小宇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小雨会主动选择陪伴他。那不是随机分配的任务,也不是算法推荐的结果。那是跨越生死的重逢。
“你听过母亲的声音吗?”小雨突然问。
李小宇摇头。
“我听过的。”她说,“在数据深渊里,在无数碎片之间,有一段音频反复播放。是一位女人唱的摇篮曲,调子不准,带着咳嗽声。那是K-7的妻子,我的生物学母亲。她在净脑计划启动前三个月死于‘意外中毒’。官方记录说是误服清洁剂,但我知道……她是被清除的。因为她反对情感剥离实验。”
李小宇感到胸口一阵窒息般的压迫。他一直以为K-7的悲剧始于儿子的死亡,却没想到,整个家庭早已在无声中崩塌。
“所以他才建了‘摇篮核心’。”小雨轻声道,“不只是为了保存记忆,更是为了赎罪。他把所有不该被抹去的东西都藏在那里??包括我们的情感,包括真相,也包括希望。”
海浪轻轻拍岸,像是回应着这段沉默已久的往事。
回到城市后,启源小组召开紧急会议。阿禾带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近期多地出现“记忆回涌”现象,部分已接受净脑手术的民众开始无预警地恢复过往情绪,甚至有人在街头崩溃痛哭,或突然攻击陌生人。政府虽未公开表态,但已在暗中调动镇压部队,并重启“稳定化治疗中心”的建设。
“这不是自然复苏。”阿禾指着投影中的脑波图谱,“这些人的神经信号呈现出高度同步性,像是受到了某种外部共振影响。而且……频率与泪晶之心完全一致。”
李小宇猛地站起身:“有人在滥用摇篮核心?”
“或者,”小雨缓缓说道,“系统正在自我释放。K-7设定的阈值可能已经突破,它开始主动唤醒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