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第一个跑过来。
“你回来了!”她仰头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会去别的星星!”
“我确实去了。”我蹲下身,“但我发现,最好的故事,往往是从一个小村子开始的。”
她眨眨眼:“那你这次来,是要写新故事吗?”
我从包里取出那张她送我的画,指着画中的背影:“你看,这个人怕不怕?”
“怕啊。”她毫不犹豫地说,“他肩膀都缩着呢。”
“可他还是往前走了?”
“嗯!因为他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呀。”
我心头一震。
原来孩子比大人更懂。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折成一只简单的纸船,放进她手里。
“这次,换你来写了。”我说,“告诉他们,新来的‘林夜’不用一刀劈开山峰,也不用全身发光。他可以胆小,可以哭,可以问‘我真的要这么做吗’??但只要他还愿意迈出一步,他就值得被记住。”
她郑重接过纸船,转身奔向溪边,小心翼翼放入水中。
纸船随波荡漾,逐渐与其他船只汇合,漂向远方湖泊。
我站在岸边,静静望着那一片小小的舰队,心中前所未有地平静。
也许未来真的会有新的“林夜”诞生。
也许他们会再次被推上神坛,被迫承担不属于他们的重量。
但只要还有人记得这样一个故事:关于一个满级号最终选择归零,关于一个英雄学会说“我不行”,关于一群普通人开始自己写结局……
那么,轮回就不再是宿命。
而是选择的延续。
夜幕降临,群星浮现。
我仰头望去,忽然发现北天极附近多了一颗微弱的新星,亮度不高,却稳定闪烁,像一只刚刚睁开的眼睛。
静静走来,握住我的手。
“你觉得……那是东山璃吗?”
“也许是。”我说,“又也许,是某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正准备写下他的第一行字。”
风吹过田野,稻穗沙沙作响。
我知道,我不再是那个必须赢的人。
我不再是任何人期待的答案。
但我仍在行走。
以血肉之躯,以残存记忆,以一碗烂糊面的温度。
而这,已经足够。
启明二号静静停泊在村外平原,引擎冷却,灯光熄灭。
这一次,我没有设定下一个目的地。
我只是坐在这里,听着风,看着星,等待明天醒来时,是否会有新的纸船漂到我的门前。
或者,一个新的问题,轻轻叩响我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