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恪点点头,点到一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疑惑道:“你这几日不归家,找得到马棚吗?后院离马棚最远,别走错了!”
他牵着马,自身后招招手,扬长而去,远远还能听到裴恪中气十足的咆哮:“你前日生辰不在府上,贺礼全放你屋里了!”
在自己家中迷路是什么感觉,裴南泽切身体会正在上演。
他牵着马绳,左转转,右绕绕。
“这条路刚才是不是走过一遍了。”裴南泽负手而立,回头道:“你说是吧,小马?”
这马当然不可能回答问题,鼻孔对他喷气,一甩尾巴,似是在表示不满。
“那就是走了两遍?三遍也行。”裴南泽眯起眼改口道。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脑子终于磕坏了?”一道冷言冷语自身后传来。
裴南泽愣是听的热泪盈眶。
都怪他从前觉得府内主子就几人,刚一回京就几锭银子将多余人全打发走了,绕了这么久的路连个活影都见不到。
乍一听声音,他激动的忍不住要跳起来。
苗苗:“你怎么偷将军的马?要去哪里?”
“什么偷啊,你这小孩会不会说话。”裴南泽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感谢,瞬间荡然无存,“我迷路了。”
“迷个路都让你说的义正词严,多光彩一样。”
裴南泽跟在身后,假装没听到:“这么偏的地方,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谁知简单的一句话,苗苗身形一顿,肩膀都紧绷起来,“有鬼追我。”
裴南泽:“……”
他记忆恢复,情感放大,连带着这小鬼的恐惧也跟着牵带出来?
可安慰人还行,安慰鬼……属实有点怪异。
裴南泽拍了拍他头顶生硬道:“没鬼,我在。”说着自袖中摸出一枚铜板,朝他一丢,“去马棚。”
苗苗将铜板收好,仰头正色道:“你在贿赂我?”
“……”裴南泽服了,一口气卡在喉口不上不下,好半晌接话,“我做什么要贿赂你?让你去买颗糖,吃点好的别整天瞎想。”
“你脑子真坏掉了?”苗苗领着他朝马棚走,期间越琢磨越觉得不对:“你这话说的怎么像是在交接遗物?”
裴南泽麻了:“你到底要不要?”
苗苗:“不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但凡换个人来聊都会被噎得半死,这两人却有说有笑。
“等会陪我去趟郡主那里。”裴南泽甩着马绳,哼着小调道。
“怎么又叫我,你经常去还不认路吗?真够笨的。”
裴南泽叹气:“是啊,够笨的你。”
苗苗:“?”
青竹湖畔,微风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