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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九丘(第2页)

最终,新的《九丘疆界册》铸成,附有精准地图。当各国君主以血钤印确认时,东奥的边境线在地图上向内收缩出一道刺目的括弧,宛如国躯之上一道新愈的疮疤。

疆界既定,便是岁贡。

有趣的是,昨日于地图前为寸土之地口沫横飞、须发戟张的健硕老臣,今日纷纷称病示弱,陈列灾荒,展示贫困,声泪俱下地争取减免。强国试图将负担转嫁弱国,弱国则凭恃演技周旋。

其中尤以乌戎为甚,昨日新增沃野千里喜形于色的西戎,今日依循古老的“九一之制”核算,其岁贡定额竟高达二十万石。如此一来,乌戎一国的岁贡总额,竟被这“天降之财”陡然抬高了十之八九。

那乌戎使者急得面红耳赤,额上青筋暴起,争辩道:“我乌戎儿郎生于马背,长于鞍鞯,向来以骏马、健羊为贡,实在不谙这中原农事之道啊!如此重赋,恳请上使体恤,予以减免!”

共主座下的税官闻言,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屈起指节,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案上那卷厚重的户籍图册,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减免?哼,今年东奥故地这片沃野的岁贡,统一定额是二十七万石。分摊给你乌戎的这二十万石,已是念在你国初涉农耕,给的最大体恤了。就是这个定额也只能是这次,下个五年可得恢复二十七万了。岁贡一年一贡,不能拖欠,不然不用五年,就得换能者居之。”

他顿了顿,目光如锥子般刺向使者,语气陡然变得尖锐:“此乃九丘古制所定,岂容儿戏?若你乌戎实在觉得无力承担……”

税官拖长了语调,嘴角泛起一丝近乎残忍的笑意。

“不如将这片土地,原样奉还给东奥?想必瑞王殿下会很乐意按市价折成金银支付,如此一来,我九丘府库倒还能多些进项,岂不两全其美?”

萧承瑾凝望着那青年税官侃侃而谈的样子,心底竟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欣赏之意:“我东奥若官吏人人有如此效率与胆魄,不知今日又是何光景?”

共主座下的税官们,手握各国田亩户册、商税矿冶之数,目光如炬,言辞如刀,一一驳回复议,精准地将负担压在各国的承受极限之上。

最终依据“平衡”之策予以裁定,生成《九丘贡赋簿》,明文框定未来五年,各国上缴共主及彼此贸易之物种类别、数量多寡,皆成铁律。

此后数日,议程转入军事、经济、工程等细则分组商讨。萧承瑾不再亲临,只由东奥各部能吏参与。每日散会后,诸臣便会至颐园馆舍,于灯下向他们的王爷详细禀报。

萧承瑾总是静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温润的羊脂玉佩。疆界的“括弧”,贡赋的数额,关市的税率……这些冰冷的数据,如同千万根细针,在他心头反复穿刺,勾勒出一幅无比清晰、也无比残酷的东奥未来图景。

唯有一次,当户部官员禀及,即便国土压缩,东奥钱币在九丘市面上的兑率却依旧□□,甚至因铸造精度远超诸国而隐有升值时,他深潭般的眸中,才掠过一丝极淡的光。

九丘会盟的时日愈深,明堂内外的风向便愈发微妙。

不知从何时起,瑞王萧承瑾那一身清贵雍容的紫袍,竟成了澶台无声的焦点。无论是墨缎暗绣的深沉,还是缣帛团纹的雅致,那抹紫色在他身上,总能衬出一种迥异于败军之将的卓然气度,仿佛东奥的山河风骨,尽数敛于他一身。

更令诸侯暗自心惊的是,听闻九丘的太后及宫娥也常以紫衫示人,御座之上的共主,偶然出现在公开场合时,竟也身着绛紫常服,帝心如海,难测其深,但这自上而下的偏好,却如同一声无声的号令。

一时间,锦源国特产的紫锦,从名贵织物一跃成为九丘权力场最炙手可热的象征。订单如雪片般飞入锦源四方馆,其价水涨船高,直至千金难求。纵使举锦源全国织造之力日夜赶工,亦需一年之后,方能再接新单。金万斛数钱数得眉开眼笑,那紫锦之上流转的,已非染料光泽,而是泼天的富贵与权势的虚荣。

然而,掀起这场风潮的源头——萧承瑾,自始至终,未曾踏足锦源下榻的四方馆半步。

直至这日午后,盟会议程稍歇。萧承瑾于颐园书房内,正对着一卷新绘的边境矿脉图出神,侍从悄然入内,低声禀报:“王爷,锦源国师遣人求见。”

萧承瑾执笔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墨迹在舆图上晕开一小团乌云。

“请。”他声音平稳,听不出半分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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