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两天总算肯点头让我进谢氏了,但还没给我分公司的控制权。”谢星言的声音透过雕花门的孔隙,落在沈执川耳中,“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拿到Heliovate的股权是个最好的开始,下一步就是让谢明谦滚出谢氏。”
“怎么滚?你爸那么看重他。Heliovate你只控股20%,也不能左右经营决策,怎么把你的便宜哥哥踢出谢氏?”周瀚宇问。
“谢明谦比我早知道我爸对新能源的计划,提前布局,但是蠢材就是蠢材,他押宝的那个公司技术造假,根本比不上Heliovate。技术造假的事情马上就要暴雷了。暴了,他就完了。我现在有Heliovate20%股份,还有话语权,拿到谢氏新能源的控制权,只是迟早的事。”
周瀚宇说:“更别说,你还有Heliovate20%的股权。已经足够在经营难以为继的时候提出直接解散。”
“可是Heliovate发展很好,哪里难以为继了。”
周瀚宇嗤笑出声:“黎永嘉你就算只会吃喝玩乐也不至于这么单纯吧。谢氏要Heliovate这样体量的公司经营困难,多的是方法。”
谢星言笑笑:“Heliovate的关键技术和负责人我都了解,解散后聚拢原班人马成立个新公司而已,有多难?就算不是原班人马,上下游供应链我都清楚,重来也不难。你们看星耀现在不是运作得很好。”
语气无谓,气势冷傲,态度残酷。
是沈执川不曾知晓的谢星言。
沈执川遍体生寒。
“不过你的沈总,”周瀚宇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你爸要是知道你和男人搞在一起,烧了谢氏也不会给你。”黎永嘉也说,“你那么喜欢林枫泽都不能追,不就是怕你爸知道吗?现在股份到手,夜长梦多,赶紧的,散了吧。”
周瀚宇沉声:“说实话,我觉得沈总挺好的。你做得会不会有点绝?人家知道你把他当筹码,会好受?”
谢星言轻笑了笑:“我没把他当筹码啊,我们是合伙人。该让他得的利益,我不会少他一分。”
“讲利益的是合伙人。谈感情的是爱人。你自己的位置摆正了么。”周瀚宇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不管怎么说,沈总和林枫泽,我站沈总。”
黎永嘉接话:“人对你这么好,身家都给了你一半,别到时候是你舍不得分手。”
沈执川抬起手,慢慢地抓住了雕花门框。
然后他听到谢星言冷声:“我像那种相信世界上存在真爱的傻X?”
时间仿佛静止了,心却极度鲜明的痛着。
在父亲那里,沈执川已经知道什么是绝望。
他以为能从那样的痛苦里挣扎出来,自己再也不会被什么刺痛了。
可他没想到,谢星言给的绝望,还是这么痛。
痛得呼吸都被剥夺。
殷殷情深说过那么多次的爱,平日展现出来的那般沉迷的执恋,都是假的。
都是图谋不轨的布局。
他温和了好些年,克制了好些年,是谢星言送了他一场淋漓的爱恋,与他水乳交融的演了一场爱到深处的戏。
然后一把火,把他的心烧成灰烬。
都是假的。
可悲的是,他的爱,他的心,却全是真的。
令人窒息的恐慌、屈辱、愤怒交缠着压下来,压得全身发抖,心跳快到心腔都绞痛。
抓着门框的手用了力,沈执川压住心腔的绞痛,一把推开了那扇雕花门。
门被用力推开的声响,让露台上的三个人同时回头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