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来找梁医生看病的吗?”她挤出一个专业的微笑问。
“如果是的话,梁医生最近不在,可以先挂一下其他医生的号。”
“最近不在”这四个字透露出一种微妙感。
苏笛追问:“是因为什么所以不在?身体原因还是有其他工作的原因?”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她勉强地答道。
知道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从导诊台问不到什么,苏笛也不准备为难人。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背后却突然有一名医生叫住了她:“你为什么要来找梁医生?”
她看起来三十岁不到,她看起来和梁医生有些关系,因为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着戒备和探究。
看样子,她和梁医生的关系不像是普通同事。
于是苏笛说:“她昨天晚上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但等我再回过去的时候,却没有人接。”
“所以我来找她。”
隔着口罩,她并不能确认苏笛的身份,只能通过苏笛的神态确认着苏笛话中的真假。在思索片刻后,那名年轻医生皱着眉对苏笛说:“跟我来。”
不算狭窄的楼梯间里,那名医生自我介绍道:“我是梁老师的学生。”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找她的,总之你都见不到她。因为就在上周,她被医院强制辞退了。”
强制辞退?
苏笛问:“理*由是什么?”
轻蔑地笑了一声,那名医生说:“理由是造成重大医疗事故,但在那场手术里,梁老师其实是最后救了病人的人。”
问题并不出在她的手术中,而是出在负责预后的医生那里。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不想要她继续做医生了。”
神情严肃地看着苏笛,那名医生说:“具体因为什么,这个医院里没有人敢告诉你原因。”
表情沉了下去,“那至少可以告诉我她的住址。”
打量着苏笛,那人再次问起她的身份:“你不像是梁老师的朋友。”
“你是她以前的病人吗?”
是,而且是影响了梁思怡仕途的病人。
摘下了口罩,看着对面的人眼中闪过的惊讶,苏笛说:“我能做的没有你们多,但我总比你们要自由些。”
认出了苏笛的身份,那名医生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这是梁老师严肃意义上的第一个病人,她听梁老师说过,这是一个还不具备自主意愿条件但被强制签字捐肾,在特设病房住了很久的病人。
她的家人甚至要求她二次捐献。
但也许她说得对,现在的她总比自己要自由,不会因为担心前途而束手束脚,连和老师有关的事都被警告不能说。
久久地凝视着苏笛,那名医生小声地报出了梁思怡现居的地址。
苏笛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她再次叫住苏笛,“不需要替我问候梁老师……我太懦弱了,帮不到她什么。”
看着这名年轻医生脸上的自责,苏笛没有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至少那应该她所希望的。”
出医院门的时候,刮了风,苏笛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拉下口罩后就没有再戴上。
重新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后,苏笛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而在她没注意到的身后,有人因为她而停住了脚步。
“陈老师,怎么了,有熟人吗?”
看陈素定定地看着苏笛离开的方向,和她一起来肿瘤医院参与项目交流的医生凑上前好奇地问。
“没什么。”
苏笛的身影消失在实现内,陈素收回实现和身边人说:“小徐你先回去吧,我有一点事,下午再回医院。”
*
根据梁医生学生的信息,苏笛先去她家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