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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治，你也先去洗个澡，走走走。”

nbsp;nbsp;nbsp;nbsp;看到橘发女孩和黑发男孩消失在楼梯口，魏尔伦有些无语，

nbsp;nbsp;nbsp;nbsp;“我……很可怕吗？”

nbsp;nbsp;nbsp;nbsp;他之前也没有因为妹妹学不好法语就生气吧？

nbsp;nbsp;nbsp;nbsp;“当然不是。”

nbsp;nbsp;nbsp;nbsp;兰波的表情很认真，如果只看脸，根本看不出她在揶揄，

nbsp;nbsp;nbsp;nbsp;“中也可能真的是写作业去了呢？”

nbsp;nbsp;nbsp;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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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最后，在兰波的注视下，魏尔伦从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中拿出了那张纸条，他看着上面锋利端正的、属于兰波的字体，神情中带上了一丝愧疚。

nbsp;nbsp;nbsp;nbsp;“不是你的错。”

nbsp;nbsp;nbsp;nbsp;兰波抢在魏尔伦开口之前回答，

nbsp;nbsp;nbsp;nbsp;“是我的问题，我擅自认为你肯定会阻挠我回巴黎，擅自觉得你一定会看到留言……”

nbsp;nbsp;nbsp;nbsp;她垂下眼帘，浓黑的睫羽半遮半掩地盖住绿眸，

nbsp;nbsp;nbsp;nbsp;“抱歉，保罗，我离开后的那几天，你……”

nbsp;nbsp;nbsp;nbsp;“我很伤心。”

nbsp;nbsp;nbsp;nbsp;魏尔伦把那张纸条，和此前同样一直未曾再打开过的挎包一起，拿到卧室的小沙发旁，神情柔缓地重复，

nbsp;nbsp;nbsp;nbsp;“在你离开之后，我很伤心，但我也有错。”

nbsp;nbsp;nbsp;nbsp;他拉开挎包，取出兰波的手记，将纸条郑重的夹在手记中，

nbsp;nbsp;nbsp;nbsp;“明明看过你的手记，明明知道你对我真诚的情感，却还是忍不住怀疑你——这是我的错。”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魏尔伦有点茫然——因为兰波忽然笑了起来，不是平时偶尔会有的浅淡轻笑，也不是看向他时惯常挂着的温和微笑，而是十分喜悦的，发自内心的笑，笑得眉眼都缠在一起，从碧绿的眸里刮出春天的风。

nbsp;nbsp;nbsp;nbsp;“……阿蒂尔？”

nbsp;nbsp;nbsp;nbsp;“嗯、嗯。”

nbsp;nbsp;nbsp;nbsp;兰波已经笑得趴在小搭档身上，身体一颤一颤地抖着，

nbsp;nbsp;nbsp;nbsp;“我、咳、我只是忽然觉得，这样好奇怪。”

nbsp;nbsp;nbsp;nbsp;她抬眸，看向小搭档漂亮到完美的脸，凝视那双比蓝宝石更璀璨的眼眸，

nbsp;nbsp;nbsp;nbsp;“保罗，我们别再这样一直互相道歉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我们的过去，并不是只有该道歉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因为距离和姿势的关系，兰波的声音也离得很近，魏尔伦甚至能感受到她说话间胸腔的共鸣——这是很少见的体验，人造神明愣了愣，呆呆地点点头，

nbsp;nbsp;nbsp;nbsp;“是的。”

nbsp;nbsp;nbsp;nbsp;他当然记得，在他短暂的四年“人生”中，回忆的画面并非全然晦暗，送他鸢尾花的兰波，帮他选择安全屋，询问他喜好的兰波，告诉他一个又一个道理的兰波……

nbsp;nbsp;nbsp;nbsp;有太多太多他不曾坦然的喜悦和认同，一点点在脑海深处编织成灿烂的袋子，接着化作一个个糖球，叽里咕噜地滚进袋子里，成为支撑他灵魂的甜蜜燃料。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兰波还活着、如果不是兰波——真的还活着，这些燃料恐怕终有烧尽的一天，而他，大概也会随着燃料一同葬身火海。

nbsp;nbsp;nbsp;nbsp;“又想说抱歉了？”

nbsp;nbsp;nbsp;nbsp;兰波无奈地往前坐了点，换了个距离更近，也更好着力的姿势，然后掰着小搭档的下巴，强迫他低下头，侧过脸，正视自己，

nbsp;nbsp;nbsp;nbsp;“我们都有错，错在年轻，错在傲慢，错在封闭内心、不肯交谈。但人生都是这样的，没有谁能一次错误都不犯——只要我们在错误后找到正确的方向，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明白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这就是成长啊。”

nbsp;nbsp;nbsp;nbsp;而且，在那么多复杂的经历后，他们还能这样坐在一起，还能这样袒露内心，已经是最幸运又最幸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