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开启大门,却被议会派出的七名长老围堵。他们不是敌人,而是她昔日同门。他们说:“若让所有人接触原初记忆,秩序将崩塌。人类无法承受全部真相。”
??她拒绝退让,于是他们发动“清源阵法”,斩断她与七情的联系,将她放逐至夹缝空间。而那扇门,则被以亿万个体的遗忘誓言加固,成为禁忌。
??但她留下后手:将自己的意识分裂,一部分寄于石片,另一部分藏入承忆花种子,等待一个敢于追问的人出现。
画面戛然而止。
我猛然睁眼,冷汗浸透衣衫。
其他人陆续回归现实,神情恍惚,显然也都看到了部分真相。
“所以……”李砚声音沙哑,“我们一直守护的记忆体系,本身就是一场大规模的隐瞒?”
“不。”我说,“它是必要的妥协。就像孩子不能一下子吞下整本书,人类也需要逐步接近真相。但如今,我们已走到可以听见第八层呼唤的时刻。”
盲女点头:“千菱没有错,议会也没有全然邪恶。分歧在于速度??是稳步前行,还是跃入深渊?”
我望向湖面,那第八重门的投影仍未消散。
“那么现在呢?”有人问,“我们要打开它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
良久,我取出《问者书》,翻开新一页,写下:
>**“暂不开门。”**
众人愕然。
我继续写道:
>**“但我们必须建立‘守门人议会’??由质疑者、守护者、怀疑者与梦想家共同组成。他们不决定谁能否进入,而是不断提问:我们为何想进去?准备好了吗?若门后是混乱,我们是否有重建的能力?”**
>**“真正的自由,不在于能否行动,而在于能否克制。”**
话音落下,湖面光影渐收,唯独那第八重门的投影缩小成一枚徽记,落入《问者书》封面,凝为烫金纹样。
翌日,第一任守门人议会成立。成员不限国籍、身份,唯一要求是曾亲手写下至少三个撼动自身信念的问题。首任议长,竟是那位六岁报名渡忆计划的小女孩。她在测试中面对幻象毫不动摇,只问了一句:“如果妈妈忘了我,我还是我吗?”
全国震动。
与此同时,透明承忆花开始异变。部分花朵内部不再映现过往抉择,而是浮现未来的可能性场景??有人看见自己站在废墟中重建城市,有人看见自己拒绝权力诱惑转身离去,还有人看见自己拥抱曾视为仇敌之人。
阿芽忧心忡忡:“这是预知?还是诱惑?”
我摇头:“是提醒。花在告诉我们:选择不仅定义过去,也在塑造未来。每一个‘我愿意’或‘我拒绝’,都在编织命运之网。”
某夜,我独坐塔顶,提笔续写《问者书》。
忽觉心口微热。
承忆花中那枚银灰花瓣再次发光,浮现出否定之母的最后一句话:
>**“我会带着疑问归来。”**
紧接着,风起云涌,湖面倒影突变??不再是星空,而是一片荒原。荒原中央站着一人,背对我而立,身穿残破长袍,手持断裂的权杖。
是千菱。
她缓缓转身,脸上无眼无鼻,唯有一张嘴,轻启:
>“谢谢你,没有贸然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