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又一世。
陈峰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记忆,在轮回中追寻超凡,寻觅本心。
从普通人到企业家,从古代农户到开朝太祖。
之后的轮回里,他更是经历了一段又一段不同人生。
流落街头,居无定。。。
夜风拂过山岗,吹动屋檐下的铜铃,叮咚声如细雨洒落心间。林玄坐在院中石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铁锄。它早已不再锋利,锄刃卷曲,木柄也被岁月磨得光滑温润,可在他手中,却仿佛仍蕴藏着劈开命运的重量。
叶清瑶端来一碟腌菜和一碗白粥,放在小桌上,轻声道:“你总盯着它看,像在等什么。”
“我在等春天。”他抬头望她,眸光柔和,“这锄头翻过的地,今年该种些新的东西了。”
她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你想种花?还是药草?”
“种人。”他说。
她眉梢微颤,没再追问。她早已习惯他说话的方式??看似荒诞,实则深藏天机。就像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他说“我要去救一个不该死的人”,然后便消失在雷鸣电闪之中;又像三年前,他忽然说“北域有个孩子快死了,他的命不该断”,于是孤身踏雪三千里,归来时衣衫尽染血霜。
如今,他依旧会突然离开,也会在某个清晨悄然归来,带着一身风尘与沉默。但她知道,每一次离去,都是为了让更多人能留在所爱之人的身边。
而这一次,不同。
自那一夜残命之灵消散后,天地规则已然更迭。不再是强者独掌逆命之权,而是凡以情执改命者,皆须共担因果。这一变,如同星火落入干原,点燃了无数沉寂的灵魂。
林玄能感觉到,八道命源正在苏醒??那是他曾经用生命铭刻下的契约烙印,在新规则下重新觉醒的共鸣者。他们分散于诸界,身份各异,命运迥然,却都因“不愿失去”而踏上同一条路。
他们不是传人,也不是继承者。他们是**同行者**。
“你说的‘种人’,是指他们?”叶清瑶终于开口,目光落在他手腕那道未愈的裂痕上。
林玄点头:“第八命源已在北域少年体内觉醒,第七命源昨夜于西漠军营共鸣,东洲冷宫中的母亲也触碰到了命源门槛……他们的觉醒并非偶然,是规则反哺的结果。我改写了律法,现在,轮到他们来证明??这条路,走得通。”
“可你也说过,每一份逆命,都要付出代价。”她低声说,“他们会死吗?”
“会。”他答得干脆,“有人会在救人的途中陨落,有人会因承受不住因果反噬而化为灰烬,甚至有些人,还没来得及喊出名字,就已崩碎于虚空中。”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但只要有一个成功,就够了。”
叶清瑶凝视着他,忽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那你呢?你的第九命源已经燃烧殆尽,你还剩什么?”
林玄笑了笑,抬手抚过她的发丝:“我还剩下‘记得’。”
这两个字落下,天地似有微震。
刹那间,他眼中金光一闪,第九命源残余的意志再度浮现,虽黯淡如将熄之灯,却依旧倔强旋转。一道模糊光影自他胸口升起??那是由无数记忆碎片拼凑而成的画面长河:一位少女在瘟疫村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弟弟抱着她哭到昏厥;老兵倒在战场,家书被风吹进泥水里;小男孩在废墟中死去,父母赶来时只捡起一只破鞋……
这些,是他无法挽回的生命,也是他永不遗忘的债。
“我不能复活他们。”林玄望着那光影,声音沙哑,“但我可以让后来者明白,每一次改命,都不是一个人的胜利,而是千万亡魂托举的结果。所以,我要教他们如何背负这份重量。”
“你要收徒?”叶清瑶问。
“不。”他摇头,“我要建一座书院。”
她愣住。
“就在山脚下,临溪而立,不设高墙,不论出身。凡心中有执念、愿为所爱逆天而行者,皆可入门。”他望着远方晨雾缭绕的山谷,“我不教他们成神,也不授他们无敌之术。我只教一件事??怎么活着回来。”
叶清瑶久久无言,最终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我给你熬药,陪你一起等第一批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