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匹瘦马踏雾而来,背上坐着个满脸风霜的女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昏迷的孩子。她在院外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声音嘶哑:“林玄可在?求您救救我儿子!他才七岁,昨夜被人下了‘断命蛊’,大夫说活不过今日……我知道您不是神医,可传说您能让不该活的人活下去!”
林玄站起身,走向她。
女子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我听说,您最近开了书院?若您肯救他,我愿入院为仆,终生侍奉!”
林玄蹲下身,探指搭在孩子腕上。片刻后,他皱眉:“这不是普通的断命蛊,是‘九劫穿心蛊’,施术者至少是五品命师。谁要害一个孩子?”
女子咬牙,泪水滚落:“是我丈夫……他想娶新妇,嫌我们母子碍事。”
林玄沉默片刻,忽而一笑:“你不怕我救了他,反而引来更大的灾祸?毕竟,逆命之人,常遭天妒。”
“怕。”她哽咽着说,“可比起看着他死,我宁愿自己遭雷劈。”
林玄看了她很久,终于点头:“进来吧。”
他转身走进屋内,从柜底取出一只漆黑小瓶,倒出一粒暗红色丹丸,喂入孩童口中。随后双手结印,低喝一声:“燃!”
一股炽热气息自他掌心涌出,顺着经脉灌入孩子体内。那孩子猛地抽搐,嘴角溢出血沫,紧接着,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虫影从他鼻孔窜出,发出尖啸,欲逃向虚空。
林玄眼疾手快,指尖一点,一道金光射出,将蛊虫钉死在墙上,瞬间化为飞灰。
女子扑上去抱住儿子,放声大哭。
林玄却踉跄后退,扶住门框,嘴角渗出血丝。
叶清瑶急忙上前扶住他:“你用了命源之力?”
“嗯。”他擦去血迹,“这孩子命格太弱,单靠药物压不住蛊毒,只能强行替他扛下三成反噬。没事,这点伤,睡一觉就好。”
她心疼地看着他:“你明明可以拒绝的。”
“可以。”他轻声道,“但她说‘宁愿自己遭雷劈’的时候,眼神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那一夜,风雨骤至。
狂风掀翻屋顶瓦片,闪电撕裂苍穹,一道紫雷轰然劈向小院。林玄早有预料,提前布下结界,将整座木屋笼罩其中。雷光击在屏障上,炸出万点火花,却未能突破分毫。
屋内,孩子已退烧醒来,怯生生地依偎在母亲怀里。
“这是……天罚?”女子颤抖着问。
“是规则试炼。”林玄站在窗前,望着漫天雷霆,“每一个被我救下的人,都会引来一次‘天判’。若其心意不坚,或执念夹杂私欲,便会当场毙命。若其真心无悔,雷劫自散。”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惊雷砸下,比先前更猛,竟将结界震出蛛网般的裂纹。
林玄闭目调息,第九命源残焰微闪,再次撑起屏障。
“阿玄!”叶清瑶惊呼,“你已经受伤了!别硬撑!”
“不能破。”他牙关紧咬,“一旦结界碎,她们都会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
北方天际,一道青光破空而来,化作一柄长剑悬于院上,剑身铭刻古老符文,正是西漠师尊的本命剑意!
紧接着,东南方浮现一面古镜虚影,轻轻一转,竟将部分雷劫引向高空,使之消弭无形??是母亲出手了。
西方沙漠深处,战鼓声隐隐响起,百万英魂齐吼,形成一道无形气柱,稳住结界根基。
“好徒儿,这点风雨,为师陪你扛。”师尊的声音穿越万里,回荡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