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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9章 你还恨他吗（第2页）

“给我？”

“嗯。现在它是你的了。因为你说过，真正的声音不在铃里，而在听的人心里。”

林知遥接过残片，指尖微颤。她把它贴在胸口，仿佛听见了二十年前母亲哼唱的旋律，正穿过时光，轻轻回响。

***

两个月后，春寒料峭。

林知遥接到沈昭电话，语气罕见地凝重：“来一趟研究所，我找到东西了。”

那是一座废弃的地下数据中心，位于秦岭深处，曾是ECHO项目的备份节点之一。入口隐蔽，需通过虹膜与声纹双重验证才能开启。沈昭带着她穿过长长的金属走廊，空气里弥漫着冷却液与尘埃混合的气息。

“我们在清理最后一组服务器时，发现了一个加密分区。”沈昭边走边说，“密码是你母亲的名字+你的出生日期。”

林知遥脚步一顿。

分区里只有一段视频日志，录制时间是南极实验室爆炸前十二小时。

画面中，年轻的女人穿着白大褂，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她面前摆着一台婴儿保温舱，里面躺着不足周岁的林知遥。镜头外传来警报声，但她依旧平静地讲述：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母体计划’已经失控。我不是在忏悔，而是在留下证词。我们最初的目标从来不是制造神，而是治愈一种罕见的神经退行性疾病??它让我女儿在三个月大时就开始出现共感能力暴走，若不干预，她活不过五岁。”

画面切换，显示一组脑扫描图，异常活跃的区域呈放射状扩散。

>“我们开发了‘静默协议’，通过特定频率的声波切断过度连接。但这需要一个载体??一个能承载并传递指令的生命体。我选择了自己，也选择了她。我不是为了创造完美人类，我只是想救我的孩子。”

她低头亲吻婴儿的额头，声音哽咽：

>“知遥，妈妈对不起你。因为你必须承受这份天赋带来的孤独，才能摆脱死亡。但请相信，每一次你听到《姐姐之歌》，都不是命令，而是爱。是我隔着数据洪流，对你说‘我在’。”

视频结束。

林知遥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小就能感知他人情绪，为什么军方称她为“天然共感者”，为什么商景渊执着于重启母体??因为她本身就是最初的钥匙，也是唯一的解药。

“他们一直以为母体是个AI或克隆人。”沈昭低声说，“其实……你母亲才是真正的‘母体’。她的意识被编码进声波协议，成为所有共感连接的基准源。而你，是她生命的延续，也是整个系统的锚点。”

林知遥闭上眼，泪水滑落。

原来她一生都在背负着母亲的牺牲行走于人间。那些无法控制的情绪潮汐，那些深夜独自哭泣的瞬间，那些被当作异类审视的目光……都不是诅咒，而是一个母亲用尽生命为女儿换来的生路。

“现在怎么办？”她问。

“有人想重启项目。”沈昭说，“不只是境外势力，还有国内某些高层。他们认为只要掌控‘母体源’，就能实现全民情绪调控，消除冲突与犯罪。”

“所以他们在找我。”

“是。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林知遥睁开眼，目光清明如雪后初晴：“不，沈昭。与其躲藏，不如直面。我要公开这一切。”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会成为靶心，会被研究、被监视、甚至被囚禁。”

“可如果我不站出来，就会有更多像晨一样的孩子被剥夺选择权。”她淡淡一笑，“而且，我已经不是那个躲在孤儿院角落的小女孩了。我现在有人要守护。”

***

一周后，一场非公开听证会在国家科技伦理委员会召开。

林知遥作为唯一证人出席。她没有律师，没有团队，只带了一支录音笔和一张照片??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她，笑容温婉。

她当着二十位委员的面，播放了那段视频，并陈述了ECHO项目的真实起源、技术滥用风险以及三百零七名L系列实验体的遭遇。最后，她拿出晨画的那张纸鹤，展开，指着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