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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9章 你还恨他吗（第3页）

>“姐姐和我，都不是谁的钥匙。我们是彼此的光。”

“各位委员，”她说，“你们手中握着的不只是技术审批权，更是人类灵魂的边界线。共感能力不该被垄断，记忆不该被编辑，孩子的梦也不该被预设。我们可以用科技减轻痛苦，但不能因此否定痛苦本身的价值。”

会议室陷入长久沉默。

最终，委员会以十九比一通过决议：永久禁止任何形式的强制共感技术研发与应用；设立专项基金用于L系列实验体康复；并将“母体源”相关资料列为绝密档案，仅限医学研究使用，且须经本人授权。

走出大楼时，夕阳正洒满台阶。沈昭等在门口，递给她一杯热咖啡。

“你赢了。”她说。

“不是我赢了。”林知遥望着天边云霞，“是我们都活到了可以说‘不’的这一天。”

***

夏天来临前，晨学会了游泳。

他在浅水区扑腾，笑声清脆如铃。林知遥坐在岸边，手里拿着那台老录音机，正在录下湖面的风声、孩子的嬉闹、远处蝉鸣起伏的节奏。

“阿遥！”晨突然朝她挥手，“快看！我能游十米了！”

她按下停止键，笑着鼓掌：“真棒！今晚奖励冰淇淋！”

傍晚回家的路上，晨忽然说：“我想学写字了。不是写名字，是写故事。”

“什么样的故事？”

“关于一个女孩和一座会唱歌的亭子的故事。”他仰起脸，“你可以帮我吗？”

“当然。”她揉了揉他的发，“不过要从最简单的开始，比如??从前，有一个叫晨的孩子。”

“不对。”他摇头，“应该这样开头：**‘那天，风带来了久违的声音，一个女人哼着歌，走向她的女儿。’**”

林知遥怔住。

那一瞬，她仿佛看见时光倒流，雪落进湖里，发出细微的歌声；看见年轻的母亲推开实验室的门，走向保温舱里的婴儿；看见自己站在归音亭下，终于听懂了那首摇篮曲的真正含义。

她牵紧晨的手，轻声说：“好，就从这里开始。”

日子就这样静静流淌。晨一天天长大，学会系鞋带、背课文、交朋友。他依然喜欢画画，但不再画倒悬城市，而是画林知遥煮粥时冒的热气，画沈昭批改文件时皱眉的样子，画操场上追逐风筝的孩子们。

林知遥搬进了疗养院附近的公寓，每天接送他上下学。周末他们会去公园野餐，去图书馆看书，去海边捡贝壳。生活平凡得近乎琐碎，却又丰盛得令人落泪。

某夜暴雨突至，雷声轰鸣。晨做噩梦惊醒，冲进她房间，浑身发抖。

“别怕。”她抱住他，“我在。”

“我梦见……我又回到了冰亭。”他抽泣着，“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那台终端。”

“可你现在醒了。”她拍着他的背，“你看，窗外在下雨，屋檐滴答作响，空调嗡嗡转着，我还在这儿摸你的头发。这些都是真的，对不对？”

他慢慢平静下来，靠在她怀里，小声问：“阿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她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除非你厌倦了我这个?嗦的姐姐。”

他破涕为笑：“才不会。你是我的阿遥。”

那一晚，她守着他入睡，直到天光微亮。

清晨，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湿漉漉的树叶上，折射出晶莹光芒。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录音机，录下窗外鸟鸣。

“我要把它存起来。”他说，“等我老了，也能听见今天的早晨。”